西藏移民警察索朗曲珍的“蝶變”之路

　　從西藏山南市乃東區驅車18公里，沿著雅魯藏布江畔，半個小時就到了結巴鄉。這里地處雅魯藏布江北岸，平均海拔3600米。勒布邊境派出所轉改新警索朗曲珍的家就在這里。

圖為訓練場上的索朗曲珍。勒布邊境派出所供圖

　　索朗曲珍今年27歲，從小在這個高原村莊長大。近日，記者驅車來到這里，探訪索朗曲珍的“蝶變”之路。

圖為索朗曲珍和母親貢秋曲珍合影。應俊攝

　　2014年9月，索朗曲珍穿上“橄欖綠”軍裝離開家，成為西藏山南結巴鄉走出來的第一名女兵。母親哭成了淚人，但是她卻對女兒說，“不要怕苦，在部隊好好干。”

　　2015年年底，一場全國人民參與的戰役——“脫貧攻堅戰”打響了。政府組織索朗曲珍家去拉薩學習溫室大棚種植技術。第二年，她家三個溫室大棚種的草莓一個季度就帶來了兩萬多元(人民幣，下同)的收入。此時的索朗曲珍已經在部隊干了一年多，她咬牙堅持，克服高強度訓練，在新兵連就被所在單位嘉獎。

　　2018年，表現優異的索朗曲珍已經轉為了部隊的初級士官。她面臨人生方向的抉擇：是退伍回家還是參加轉改考試，成為第一代移民管理警察。索朗曲珍的選擇是拿著退伍費，回家開一個超市，讓一個人操持家務、經營草莓大棚且患有疾病的母親以及多病且因意外殘疾的父親輕松一點。

　　這一次，母親貢秋曲珍沒有贊同女兒的做法：“現在家里條件比以前好多了，你就安安心心，好好工作，家里有我，我會把你爸爸照顧好，現在政策這么好，黨培養你這么久，你必須好好干！”在母親的堅持下，索朗曲珍也很爭氣，順利考上了國家移民管理局的國家公務員。

　　在新的崗位上，轉改后的索朗曲珍成了勒布邊境派出所的一名業務民警。掌握政策文件精神、辦理轄區案件、撰寫工作報告成了她勝任工作的必須具備的技能。“第一次撰寫工作報告就把我難倒了，熬了一整夜，愣是沒憋出兩段話。”理論水平不是一朝一夕能提升的，脫下軍裝穿上警服的索朗曲珍有些泄氣了。

　　“姑娘，混日子人會廢掉，干不了會拖單位的后腿，但我相信我最棒的女兒，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難，就像你十一歲那年，一個人在雪災里從20公里外的大山上趕回羊群一樣。”母親貢秋曲珍一直鼓勵著女兒。

圖為三代人的幸福生活。應俊攝

　　此后的日子里，索朗曲珍主動向老民警學業務，利用自己語言上的優勢，和邊民打成一片。“索朗曲珍像變了一個人，同事和老百姓們提到曲珍都贊不絕口，說她活潑開朗，像高山上的精靈一樣變著法兒讓身邊人開心，用自己的工資幫助困難民眾，慰問孤寡老人，負責戶籍工作的她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因為她工作虎里虎氣，雷厲風行，在轄區大家叫她‘牦牛妹妹’。”轉改初期，新警同志勝任崗位的進度是大家普遍關心關注的問題，索朗曲珍所屬的勒布邊境派出所教導員鄧偉這樣評價。

　　“鄰居知道我在邊境派出所工作，經常向阿媽(貢秋曲珍)咨詢一些辦理戶籍的政策和需要的資料，阿媽給我說一定要好好學習，要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服務好大家。”索朗曲珍說。2020年，索朗曲珍把存了很久的工資為父親貸款購買了一臺裝載機和一輛私家車，家里的生活越過越紅火。

圖為索朗曲珍為鄰居解答戶籍辦理的相關政策。　應俊 攝

　　“母親面對鄰居們投來的羨慕，有驕傲和自豪，但是絕對沒有自滿。我感覺母親心里是很平淡的，妹妹畢業也回到家鄉當了一名鄉村振興專干，她最關心的不是我和妹妹的‘鐵飯碗’，而是我們是不是對工作負責，對生活認真。”

　　就在兩天前，索朗曲珍所在的單位開展高低海拔輪換交流，索朗曲珍又給母親打了一通電話，“這次我沒有讓母親幫我選擇，只是平靜地告訴了家人，我要去高海拔試試，我知道母親這次一定會同意的，因為這是對的事。”電話打完，索朗曲珍的名字就出現在了報名的名單上，她主動申請到海拔4500米的浪卡子邊境管理大隊工作。從海拔2800米被稱為“天然氧吧”的錯那縣勒布溝到4500米的浪卡子縣城，海拔增加了1700米。貢秋曲珍說：“在哪里工作都一樣，我的女兒是在守護邊境，就像卓嘎央宗姐妹一樣，是在做最有意義的事情。”

圖為索朗曲珍為轄區兒童輔導作業。勒布邊境派出所供圖

　　走出索朗曲珍家，正值高原傍晚，高原的荒蕪變成了各式各樣或深或淺的綠色，從結巴鄉通往市區的路從顛簸的搓衣板土路變成了筆直寬敞的雙向六車道柏油公路，搖下車窗，雅魯藏布江畔涼爽的晚風，將結巴鄉綠油油的青稞吹成了浪濤，這片青稞，快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