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納木錯科考觀測員的“極地”故事

圖為觀測員查看監測設備，在納木錯環湖線上約有七八個水文氣象監測點。趙朗 攝

　　翻過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目光所及白雪茫茫，如冰雪幻境，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納木錯也一改往日湛藍的容顏。

　　緩慢行駛過雪路，抵達納木錯鄉，中新社記者與中科院納木錯多圈層綜合觀測研究站(西藏納木錯高寒湖泊與環境國家野外科學觀測研究站，簡稱納木錯站)的兩位觀測員匯合。

圖為多杰查看儀器。趙朗 攝

　　連日來，這里迎來了近幾年來前所未有的大雪。前往觀測站的路上積雪很深，若不是前一日推過雪，很難找到路。

　　兩位觀測員均是拉薩市當雄縣納木錯鄉人，名叫多杰和扎西平措。他們到達納木錯站標識牌，便難再前進，積雪將近半米厚。多杰說：“看著站離我們很近，上一次連爬帶走，半天才出來。現在由于積雪太厚交通不便，站上物資難以保障，不像往年每天都有人輪流值班。”

　　測量完雪深后，他們繼續前往下一個監測點。因積雪，往常半個小時的路程走了兩個多小時。

　　多杰介紹，監測點安裝了超聲波水位儀和氣象站，主要監測溫度、濕度、水深、風速、風向等。這次巡邏主要看這些設施是否正常運轉。他還說，在納木錯湖周圍以及湖中心，約有七八個水文氣象監測點。

　　納木錯站的本地觀測員只有多杰和扎西平措，負責巡視設備、下載數據、采水樣、雪樣等等。

　　多杰說，2005年7月建站，建站前一個月我成為科考人員的翻譯。起初，多杰斷斷續續做翻譯，也幫忙做向導、背設備、架儀器，次年接觸監測工作。直到2013年，多杰有了長期合同身份，這其中不免有對科考的熱愛。

　　最初，這些對于多杰僅是份工作，時間久了他才真正明白科考的重要性，了解西藏生態環境對中國乃至世界的意義非凡。

　　2008年，多杰跟著科考隊員在納木錯湖上科考，新買的船沒預估好油耗，還沒返程就沒油了，船在湖上漂了一天一夜。只能等待站上其他工作人員去拉薩拉來另一艘小型科考船，再組裝好才能到湖上開展救援，過程漫長。

　　“還好沒有風，父母就在湖邊看著干著急，后來責備我說，如果再上湖就不讓我干了。其實這種情況很多科考人員都經歷過。”

圖為觀測員查看儀器是否正常運轉。趙朗 攝

　　多杰還說：“冰川科考特別辛苦，我這個當地人爬到海拔5000多米的時候也會有高原反應。從下車的地方到冰川末端徒步個一兩天是常有的事，帶著的干糧，一天連一個饅頭都吃不完，只覺得又累又困，帶的水也不夠喝，渴了就邊徒步邊吃雪。這些都跟著科考隊員經歷過。”

　　有次，多杰帶隊中科院的學生們上冰川。夜晚12時下山，走到中途，突然發現少一個人，大家返回尋找未果只能先下山，那時天快亮了。恰好，走失的人在停車處匯合了。

　　“我問咋回事，他說在山上走的時候一直跟著車燈走，快到山頭才發現是月亮。科考真的很艱苦，有些學生走不動了，在那累得哭。”

圖為扎西平措檢查儀器。趙朗 攝

　　他坦言，自己經歷著與其他科考人員一樣的艱苦、孤獨，也感同身受他們對這片高原的熱愛，對生態環境的珍視。

　　納木錯站是第二次青藏科考的重要基地，2021年成為中國國家級野外科學觀測研究站，觀測和研究的對象不僅僅是納木錯湖，還包括青藏高原的眾多冰川、湖泊、河流、大氣等等，多杰和扎西平措的工作僅是科考的一小部分，但這些讓他們感到無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