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巡山日記丨出發(fā)！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擁有美麗的名字，卻也是讓人膽寒的“生命禁區(qū)”。然而，有一群人，始終在這里守護。

　　1月13日清晨6點，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再次組隊進入無人區(qū)腹地，開始新年第一次巡山。

　　這次巡護目的地是可可西里太陽湖。1994年1月18日，環(huán)保衛(wèi)士杰桑·索南達杰為保護藏羚羊，犧牲在湖畔，倒在他第12次巡山路上，年僅40歲。

　　這是可可西里無人區(qū)腹地太陽湖湖邊索南達杰烈士紀念碑，索南達杰犧牲在太陽湖，他的骨灰也撒在太陽湖（攝于2025年1月14日）。新華社發(fā)

　　巡山隊員告訴記者，這次巡護既是完成巡山隊既定工作任務，也是為紀念索南達杰。記者決定跟隨巡山隊進山，記錄下這一刻。

　　出發(fā)！我們跟隨巡山隊伍迎著朝陽，向可可西里深處挺進。

　　隆冬時節(jié)，高原大地被白雪覆蓋更顯肅穆，烈士索南達杰雕像矗立在昆侖山口，這里是他和巡山隊員每次巡山必經(jīng)的路口。

　　雕像背后，一片青黃色荒原向唐古拉山方向延伸，偶爾出現(xiàn)踏雪而過的藏羚羊提醒人們，可可西里到了。

　　承擔本次巡山任務的是來自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局的普措才仁、松森郎寶、欽饒南江三名隊員。他們身上有很多共同點：黝黑的皮膚、深邃的眼神，以及腰椎勞損和嚴重的胃病。

　　“這是你們第幾次進山？”

　　“我們來可可西里幾十年了，進山的次數(shù)數(shù)不清。”

　　經(jīng)過青藏公路沿線索南達杰保護站，巡山隊離開109國道開始向無人區(qū)行駛。陣陣寒風卷積著沙石不停拍打車窗，凍住的車門、結(jié)冰的車窗仿佛是這片荒原在發(fā)出禁止靠近的警告。

這是除夕的時候，巡山隊的車隊在冰天雪地中巡護（攝于2024年2月9日）。新華社發(fā)

　　然而在20世紀80年代，可可西里曾有上萬名金農(nóng)盜采黃金，成百上千只藏羚羊被盜獵分子殺害、剝皮牟取暴利，就連可可西里鹽湖中的鹵蟲也難逃非法捕撈厄運。人們形容當時的可可西里，“不是無人區(qū)，而是無法區(qū)”。

　　可可西里接近4900米的平均海拔高度是“生命禁區(qū)”的地理高點，也是巡山隊的精神刻度。

　　從索南達杰開始，三代巡山隊員組織武裝反盜獵隊伍，持續(xù)在無人區(qū)開展巡護，用鮮血與汗水，換來了無人區(qū)的寧靜。

　　“守護凈土責任重大。”青海省公安廳森林警察總隊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局局長阿旺旦巴說，去年可可西里森林公安有臺賬記錄的大規(guī)模巡山就有14次，這片凈土仍然面臨較大反盜獵、反盜采、反穿越風險。

這是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局一級警長普措才仁在太陽湖邊接受記者采訪（攝于2025年1月14日）。新華社發(fā)

　　餓了嚼幾口大餅、方便面，渴了喝雪水……在車輛劇烈顛簸和高反頭痛中，我們難以理解是怎樣的精神支撐著一批又一批巡山隊員在這里堅守了30多年。

　　指著窗外的雪山，普措才仁告訴記者他的答案，“我覺得可可西里并不遙遠，因為她一直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