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帽子”變身“金疙瘩”——西藏發展飼用燕麥紀實
起先,燕麥和野燕麥都是農業主管部門和農民俗稱的“白帽子”,是看見就心煩的惡性雜草,一直是除之而后快,甚至還有主干道旁百米內不能種燕麥的規定。
但是經過十多年的努力,燕麥在西藏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農牧民群眾把以往欲“除之而后快”的“白帽子”燕麥當作家庭增收致富、帶動農牧區畜牧業發展、解決西藏優質飼料短缺等問題的主要作物。
如今在西藏,從海拔3600米的河谷農區到4600米的高寒牧區的廣闊區域內都有燕麥種植。目前,燕麥已成為西藏最主要的優質飼草類型之一,就連阿里地區也有了大面積的種植。
飼用燕麥在西藏的迅速發展得益于農業農村部和財政部共同設立的國家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建設項目的技術支撐,自2008年以來,在國家燕麥蕎麥產業技術體系首席科學家任長忠及其帶領的體系團隊的持續大力支持和技術指導下,燕麥在西藏落地、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自2006年開始,在國家外國專家局和自治區扶貧辦協調下,當時身為農業部948燕麥重大項目和國家公益性行業科研燕麥專項首席專家的任長忠,來到西藏日喀則市曲美鄉,在這個藏語意為沒水的地方,親自撰寫栽培技術規程,并現場指導,種下了當地的第一塊燕麥田。2008年,國家燕麥蕎麥產業技術體系在西藏建立了由區農科院為技術依托單位的日喀則綜合試驗站,培養了地方燕麥團隊,區扶貧辦也給予了專項支持,日喀則綜合試驗站的科技人員接下了技術支撐、服務、示范、推廣的接力棒。2009年、2010年,西藏相關單位也通過各種項目多次邀請相關專家來藏指導曲美鄉燕麥生產,引進新品種、新技術,開展展示示范,尤其是發展了旱作燕麥生產技術,摸索出了“旱地種草、水地繁種”的生產模式,解決了西藏燕麥可持續發展的技術支撐問題。
在全區連續兩年遭遇嚴重春旱的情況下,曲美燕麥在各方的大力支持下,發揮出了燕麥本身抗旱性強、適應性廣等優良特性,獲得了較好的產量,極大地促進了當地燕麥生產發展。
以往“除不盡的白帽子”燕麥現在已成了日喀則市農牧民的香餑餑,成了“金疙瘩”:農戶間以3至4斤青稞換1斤燕麥種子,部分地方的燕麥種子賣到了5元/斤,遠遠高于當地青稞價格,增產增收效果明顯。
“燕麥種植收入現在占到我家收入的80%,我們之前看見‘白帽子’就頭疼,現在是看見燕麥,就是看到了豐收的希望。” 日喀則市曲美鄉拉瓊村次仁多布杰說。他所在的村,往年每戶平均要從外面購買約3000斤的作物秸稈等飼草。燕麥試種后的兩年,曲美鄉種植燕麥的直接收入達到了50萬元,直接依靠種植燕麥人均增收217元。
而自從種植燕麥后,農牧民不僅解決了自身的冬季飼草供給,還向外出售優質飼草,不但“節支”還實現了“增收”。脫粒后的燕麥秸稈還能以1元左右的價格出售;曲美燕麥還和那曲雙湖的畜產品進行交換…… 由此帶來的收益是顯而易見的。目前,燕麥在曲美鄉已占了總播種面積的40%,僅次于糧食作物青稞的種植面積。曲美鄉已經成為西藏燕麥種植的發源地和輻射推廣基地。
據統計,到2011年,僅日喀則市燕麥的播種面積已超過5萬畝,2020年全區燕麥總種植面積達到44萬畝,呈現出良好的發展勢頭。
燕麥因其較強的抗旱、抗寒、耐瘠薄、耐刈割等特點,適應性強于青稞,更能在旱地、鹽堿、荒灘地上正常生長。在西藏,像燕麥這樣適應力強、產量高的優質飼草注定備受寵愛。
西藏作為全國第五大牧區,天然草場因超載放牧,造成草場退化、產草量降低、載畜量下降,高原生態受到威脅。農牧區的大量作物秸稈無論從數量還是質量上都遠遠不能滿足整個冬春季節的飼草需求,每年的3至5月,是西藏最缺飼草的季節,在這個階段大量生畜死亡,形成牲畜秋肥、冬瘦、春死的惡性循環。
“大力發展飼用燕麥生產,不僅可以刈割鮮草飼喂牲畜,也可制作成青干草,燕麥秸稈還可打成草捆便于運輸、貯藏,用于緩解冬春飼草緊缺的狀況,利用好燕麥對環境要求不高的特性,燕麥的種植還能為西藏的生態安全作出重要貢獻。”區農科院研究員、國家燕麥蕎麥產業技術體系日喀則綜合試驗站站長金濤說。
“目前,無論在江孜、白朗等號稱西藏糧倉的農區,還是在薩迦、定日、昂仁等半農半牧區,飼用燕麥的種植已隨處可見;農牧民從開始的不接受到現在的踴躍種植燕麥,觀念上已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這是對燕麥科技成果發自內心的認可。”國家燕麥蕎麥產業技術體系首席科學家任長忠,在2020年9月第六次到西藏考察燕麥推廣情況時激動地說。
“因燕麥具有抗旱、抗寒、抗澇等特性,西藏從海拔3600米到4600米的廣大區域都有一定面積種植。尤其在飼草嚴重缺乏、植被稀疏、風大、災害頻繁、荒漠化嚴重的海拔4300米以上地區,傳統農作物生長季短、生物產量低,燕麥以其抗逆性強、生物產量高的優勢成為該區域內的主栽飼草作物,對于緩解當地生態惡化趨勢、飼草安全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金濤說。
西藏的燕麥播種面積從零起步達到40萬畝以上,直接帶動10.67萬農牧民增收,成為西藏最主要的飼草作物,不但填補了以往沒有飼草燕麥種植的空白,還在脫貧攻堅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今后也必將在鄉村振興中發揮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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